那挥之不去的滋味家乡的萋萋菜

文/墨香满缘

在家乡，野菜随处可见，像什么苦菜子、蚂蚱菜、山莴苣、野荞麦、萋萋菜等品种繁多，它们和山野里的庄稼一样稠密。亘古以来，它们就跟家乡里的大山相依相伴，不离不弃，“野火烧不尽，春风吹又生”。萋萋菜便是其中普通的一种。

萋萋菜学名小蓟，其茎细长挺拔，开紫红色花朵，叶子边缘生有小刺，故又称刺儿菜，还有青青草、蓟蓟草、刺狗牙、刺蓟、枪刀菜、小恶鸡婆、刀枪菜、刺萝卜、七七牙等别名。

家乡人有句俗语：“地贫人耍赖，光长萋萋菜”，道出了萋萋菜的生命力之顽强。在山间、在地壑沟沿，到处都有萋萋菜的身影。春雨过后，原野里，山坡上，萋萋菜簇拥而出，远远望去，如一片片绿毯镶嵌在山野。春末夏初，它们会开出一种淡紫色的小花，如邻家女孩般清新雅致，花儿凋谢后会长出像蒲公英一样白色的小花絮，微风吹来，花絮上种子随风飞舞，四处飘荡，随遇而安，等待第二年春天再一次绽放生命的美丽。

萋萋菜是家乡人的天然美食，富含蛋白质、脂肪、碳水化合物、膳食纤维、钙、磷、铁、胡萝卜素、生物碱、多种维生素等，食用价值很高。阳春三月，萋萋菜长到二三拃高时，妇女和孩子便提上小篮，去田里挖些回来做菜。这时的萋萋菜叶子阔厚，鲜嫩肥大，茎叶均可食用，可以炖豆腐，蒸菜馍，做面汤，吃法多多。不过，我最爱的还是萋萋菜豆沫，母亲做的萋萋菜豆沫更是别有风味。

做豆沫了。母亲挑些颗粒饱满的大豆，用水浸泡，豆子鼓涨起来，滤掉脱落的表皮，用笊篱捞出豆粒。磨豆糊了，一边往石磨里加豆子，一边适时加些山泉水，雪白的豆糊便顺磨沿而下，汇集到石磨口的铁盆里。

把萋萋菜洗净，开水烫熟，每当这时，母亲总是说，开水烫后的萋萋菜切记不要放在凉水里浸泡，一定要等菜叶慢慢凉透了才好，若不，萋萋菜叶周边小刺会刺口的。母亲细细地挤干菜叶水分，切成碎末儿，倒进煮开了的豆糊内，撒盐，炖熟，一道汤鲜味美的豆沫就上桌了。

母亲还在忙碌着：炒一把花生米，烤几根红辣椒，加上盐巴一起捣碎，盛放到碗里，一道垂涎欲滴的辣椒佐料便摆在眼前，吃两口豆沫，夹一口辣椒佐料，甭提有多过瘾了，我常常吃的肚儿圆才罢。

萋萋菜也有很好的药用价值。《本草纲目》载：小蓟根苗“味甘、性温、无毒”，具有“主养精保血”、“可退热补虚损”之功效。《食疗本草》也说：“小蓟根汁凉血止血作用较强。”还记得，年少时候，我和父母一起下地劳动，不小心蹭破了手指，便会信手扯几片路边萋萋菜叶，用掌心揉搓，取其绿色的汁液，敷在破损部位，流血很快止住，伤口处也在几日后痊愈了。家乡人到现在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，在田地里干活，经常有被农具和镰刀等擦破手脚的，不用去医务室，只随手采几片萋萋菜叶子揉搓敷到伤口便是，绝对不会发炎。

离开老家已多年，久居小城，我经常怀念老家的萋萋菜豆沫，那种纯正的野菜美味在城里很难享受了。思慕久了，就在节假日驱车去城郊田地里寻一些回来，用豆浆机磨豆糊，上锅，自己亲自动手做一顿打打牙祭，不过再也找不回当年在故乡母亲做的萋萋菜豆沫的风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