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未了母亲的小菜园
2023/3/2 来源:不详白癜风前沿技术 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lx/150510/4621488.html
题记:受疫情影响,水果、蔬菜价格有所上涨,特别是绿叶青菜。每每这时,很多人便炫耀起了自己在阳台、楼下小菜园种的瓜果蔬菜。夜读吴伯箫老先生的《菜园小记》,触动很大。索性翻出一篇小文,以飨读者。
下班途中,想起家中除了还有几个土豆可下锅,再也没有其它蔬菜,便去超市买了几斤排骨、蔬菜回家。
刚打开房门,便闻到一股儿时熟悉的辣椒炒南瓜味道。我问前来开门的父亲,“我妈炒的南瓜吗?这么香?”父亲说,不是炒的,你妈从东边小菜园摘了个小嫩南瓜烙的咸食,快去洗洗手吃饭吧,我们都吃过了。
有咸食吃,真好。小时候缺衣少食,奶奶或母亲用一个小南瓜、几棵葱、一碗面粉、几勺棉籽油就可以烙一盘咸食。新鲜的食材带着木柴燃烧时的烟火气,用筷子夹起一块泛着金黄的咸食递到嘴边,那可真是舌尖上的美味,老少皆宜,不仅能让我们这些小馋鬼打打牙祭,而且这一盘咸食即可当菜也可当饭,在田地里劳作了一天的叔伯们,晚上回到家也可以把它当做下酒菜,吃一口香酥的咸食,喝一口酒,把一杯小酒喝得津津有味、幸福绵长。
嫩南瓜是乡亲们烙咸食最常见的食材,西葫芦、虾酱、韭菜也行,不过不如南瓜烙出来的软和,为此母亲每年总要在院子里、棉田地头种几棵南瓜。南瓜产量大,泼辣易活,特别是立秋以后,长得非常快,今天这棵摘了一个,那一棵五六天就又长出一个,自己家往往是吃不完的,母亲就左邻右舍的分一分。虽是百姓家常菜,家里没有的也是很稀罕。嫩的可以炒来吃、烙咸食吃,也可以放上油条、小葱剁馅子包饺子吃;老南瓜又甜又面,可以与大米一起熬粥喝,滋味一点也不比地瓜稀饭差;黄了皮的老南瓜也可以切小块蒸来吃,吃到嘴里糯糯的,甜甜的。
在田地里劳累了半辈子的母亲来到邹平后,看孩子之余也是闲不住,看到邻居们在楼区南侧空地里开出了几块小菜地,种的有黄瓜、茄子、莴苣、花生、豆角、洋葱,种种长势喜人,便感到有些手痒痒。在征询我们小两口意见时,我俩以母亲“看孩子太累了,有空不如休息一下”“那里种菜浇水不便,耽误功夫不如买些菜吃”婉言拒绝了母亲。忽有一日,我抱着孩子去楼下玩,看到原在阳台上的水桶、小铲刀都在储藏室,铁锨上也有不少泥土,母亲很难为情地告诉我“今早上起得早,我就去空地西北角种了几棵南瓜和冬瓜,平时不用管,有空浇浇水、拔拔草就行”,说到底母亲这么做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吃菜方便,听了她发自肺腑的这些话我还能说什么呢。
不得不敬佩那些大自然中的花草树木,生命力真的足够强大,一场春雨过后不过几日,那几棵南瓜、冬瓜籽发芽破土了,母亲很是欣喜,隔三差五地早起去那里看看、修整一番。六月里没雨的日子,天气炎热、土地干旱,父亲正好有事来邹平小住几日,母亲便安排我俩每日傍晚轮流着提几桶水去浇浇,她说“瓜果蔬菜也都有命啊,天又不下雨,咱给它浇浇水就是帮它救救命。它只要活下来,总会结果的”。
付出总有收获,在日复一日的光影交错中,南瓜棵、冬瓜棵长到一拃高,继而纷纷爬蔓、开花。母亲又从邻居家淘换了一些磷酸二铵、羊粪,在棵子主根附近挖了个小坑埋上,得到营养的它们长得愈发强壮了,叶子绿得发黑,一条条主蔓足有中指粗细,一朵朵金色的花朵引来了一只只小蜜蜂。我不由得大胆猜测,再过时日它们就要开花结果了。
见我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小葱一时吃不了,母亲就从中挑出一些比较细小的,栽倒了南瓜棵的西侧。这一方菜地间更是毫无章法地掺杂着不少马齿笕和灰菜棵,远处看去一片绿油油的,整体上更像是个小菜园子了。大雨过后,去小菜园小路上的荒草也随势长得很高,没过了大人腰。考虑到草丛里蚊子多小孩子怕咬,母亲便很长时间不再去小菜园巡视,直到昨天才得空去摘了这个小南瓜回家。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什么,但看到她脸上知足的笑脸,我也能猜出几分。自己用汗水换来的劳动成果,吃到嘴里也美在心里,这是母亲一辈子的信仰。
一天早上,父亲抱着小宝来阳台上叫我“先别浇花了,快下去帮你妈把冬瓜背上去,今晚上准备包冬瓜猪肉烫面大包子”。我立刻换鞋下楼,我的乖乖,储藏室门口三个个头中等的冬瓜齐刷刷摆在我面前,我知道这不仅是母亲劳动的成果和收获,也是她的精神寄托。我更知道,只要母亲走进田地里,触摸着湿漉漉的泥土和蔬菜、庄稼,她心里就会更踏实。我们眼中看起来不过一次小小的体力劳动,却能让她的精神得到解放、心情愉悦,让她单调的生活不再寂寞,找到了存在感。
啊,我要感谢母亲的小菜园。菜园虽小,却让我们全家收获满满,收获了亲情,收获了幸福感,收获了很多,很多。
作者简介:王冬良,80后,省散文学会会员、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。供职于山东西王糖业有限公司。偶有文章发表。、获滨州日报社大平原(双年度)文学创作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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